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if青梅竹馬(25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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if青梅竹馬(25)

自謝珣在姜家借宿過一次後, 他便三天兩頭地來借宿,雖然借口找的敷衍,但大家都心知肚明他的來意, 既然來的頻繁, 索性騰出了一個院子, 專門給他留著。

那院子自是與姜荔雪的院子挨的最近。

姜荔雪起初還覺得受寵若驚,時間長了也就習慣了,還揶揄他:“沒見過殿下這樣的,還沒成親呢就老往我家裏跑, 三姐姐比我定親還早呢,也沒見那賀郎君來我家小住過……”

“孤與賀文軒不一樣, 你與你那三姐姐也不一樣……”

“有何不一樣?”

“賀文軒比孤自負,你三姐姐比你省心……”

“這如何說?”

“賀文軒對你三姐姐勢在必得,殊不知這到嘴的鴨子也有可能會飛走……”

“嗯?你是說賀郎君與三姐姐的姻緣會出問題?”

“孤不知他們會如何,孤說的是鴨子……”

“啊?”姜荔雪聽得稀裏糊塗的, “鴨子怎麽了?鴨子很好吃啊, 我想吃烤鴨了。”

“那孤明日給你帶只烤鴨回來。”

“你明天還來啊?”

“怎麽?不歡迎孤?”

“不是,我只是擔心殿下來得太頻繁,皇後娘娘會不高興?”

“母後沒有不高興,她說不行讓孤直接搬進來住吧,免得兩頭跑累著。孤覺得母後說的不錯, 不行孤就搬進來吧,每天早上與你祖父一起上早朝, 路上還能聊聊天……”

姜荔雪“撲哧”笑了聲:“殿下你是真聽不出好賴話……”

這一日, 姜荔雪去明月坊看袁今安, 雖然沒有謝珣作陪,但是謝珣在她身邊留了暗衛, 加之那明月坊裏也有不少謝珣的人,所以她去的很放心。

她提著雞湯過去時房裏沒人,床上的被褥也疊放的整齊,姜荔雪以為他已經離開了,正要走時,他忽的從高空落下,穩穩當當地站在她的面前,遞給她一小串紫紅色的葡萄。

“剛從絮晚的房間裏拿的,”他說,“嘗嘗,挺甜的。”

姜荔雪擡頭往前面的樓上看了一眼,果真絮晚房間的窗戶是開著的。

“你從那裏跳下來的?”驚訝過後,姜荔雪瞪著他道,“你的傷好利索了嗎你就跳?”

“好得差不多了,跳一跳松松筋骨……”

“嘴硬。”姜荔雪拉著他進了房間,要檢查他的傷口。

袁今安躲避不給她看:“你都要成親了,哪兒能隨便看別的男人的身子?”

“你怎的知道我要成親了?”姜荔雪一楞,隨即想到,“哦,你們暗衛消息一向靈通。”

呵,哪裏是他們暗衛消息靈通,而是……

“是太子親自過來,特意告訴我的。”他刻意強調了“親自”與“特意”兩個詞,然而對面的小姑娘顯然沒有領會這兩個詞語的含義。

“哦?看來殿下也視你為非常重要的朋友,所以才會親自告訴你這個喜訊……”

袁今安冷哼了一聲:什麽非常重要的朋友?分明是拿他當情敵了,特意過來炫耀的。

這位儲君殿下,下手可真夠快的。

“袁哥哥,我給你煲了人參雞湯,”姜荔雪從食盒中拿了出來,“先前在宮裏皇後娘娘送了我一顆山參,可以補氣血的,你先前流了那麽多血,要多喝些補回來……”

袁今安從盅裏夾出了手指長的一塊人參:“這種東西十分珍貴,便是宮裏的娘娘熬參湯,也只舍得放指甲蓋那麽大的幾片,你放這麽多,實在暴殄天物……”

“我不是想著多給你補一補嘛。”姜荔雪當然也知道這山參珍貴,“你別浪費了,待會兒喝完雞湯,把這塊山參也當蘿蔔嚼著吃了……”

“我血氣方剛的,吃上這麽一塊人參還了得?”袁今安將其單獨挑出來,擱在小碗中遞給了她,“你吃吧。”

“你身上有傷,你吃。”

“我喝湯就足夠了。”

“只喝湯怎麽能夠?”

推來推去,最後袁今安拿出一把小刀將那塊山參一分為二,而後舀起一塊:“喏,一人一半吧。”

“好吧。”她傾過身子,朝那勺子湊了過來。

袁今安因著擅長暗器,所以手一向很穩,然而就在她湊上來的那一瞬間,那只執著勺子的手卻莫名的抖了一下,險些將勺中的那塊山參抖了下去。

好在姜荔雪適時地抓住了他的手腕,甫一張口,那塊山參便沒入唇中,而後擡眸看他,皺著眉頭含糊道:“不好吃……”

苦中帶著幾分土腥氣,味道屬實不算美妙。

可是這是稀罕之物,萬不能吐出來,只能皺著眉頭嚼碎了努力往下咽。

噦,好難咽,想吐。

袁今安適時遞來一碗雞湯,她忙接過喝了幾大口,這才順利地將嘴裏的東西送進了肚子裏……

夜裏下起了泠泠細雨,雨滴落在屋檐上發出幹凈清脆的聲音,涼風順著窗戶縫隙絲絲縷縷灌進房內。

往常姜荔雪最喜歡這種天氣,聽著雨聲,將自己裹在松軟的被子裏,若是無人來擾,她能睡上五六個時辰。

可今夜不知怎的,她翻來覆去的睡不著,頭腦異常的清醒,甚至有幾分亢奮。

喉嚨隱隱作痛,口苦燥渴,喝了一整壺水也仍覺得燥熱。

正欲提著茶壺出去找蘭英再給自己添一壺水時,忽然聽到窗戶被人叩響的聲音。

倘若她沒聽錯的話,這個世界上,只有一個人來見她時不進屋裏,只隔著窗戶與她說話。

這麽晚了,還下著雨,他身上的傷還沒好利索,怎的今晚來見找她了?

姜荔雪擱下手中的茶壺,走到窗邊,將窗牖推開,往外瞧去。

被雨水打濕的潮氣帶著泥土的氣息湧了進來,外面只有茫茫的夜色,並無見到什麽人。

難道是自己聽錯了?

姜荔雪試著喊了一聲:“袁哥哥,是你嗎?”

無人回應。

看來真的是自己聽錯了。

正要闔上窗牖時,一只修長有力的大手自夜色中握住窗牖的一角,隨即將其重新掀了起來。

一張被濕氣籠罩的俊臉,神情泠泠,眉梢眼角盡是冷冽。

姜荔雪下了一跳,看到對方的臉時,難免有些意外:“殿下,怎的是你?”

“怎麽?”嘴角揚起幾分譏誚,聲音聽起來陰惻惻的,“不是你的袁哥哥,失望了?”

“殿下你別誤會,你聽我解釋……”

“孤聽著,你最好給孤一個合理的解釋。”

“外面在下雨,你先進來……”

謝珣沈著臉,從窗戶外面躍了進來,因為生著氣,動作不夠利索,窗戶落下的時候手還撐在窗框上,被窗扇夾了一下手……

姜荔雪忙一臉關切模樣地將他的手握在手中,獻殷勤似的吹了吹:“太子哥哥,沒事吧?手被夾的疼不疼啊?”

謝珣斜睨了她一眼:這會兒知道喊“哥哥”了?

“說說,為何方才會以為窗外的人是袁今安?”謝珣質問她,“莫不是今晚你和袁今安約好了?”

“沒有,太子哥哥你想多了。”姜荔雪邊揉著他的手,邊解釋道,“先前我及笄的時候,袁哥哥來找我,他說他現在的身份不好與我相認,不好光明正大地來見我,他連房門都沒進,就隔著窗戶與我說了會兒話,所以我才以為方才是袁哥哥在敲我窗戶……”

這個解釋是說得通的,但是謝珣還是不能接受。

“倘若今夜真的是袁今安來找你,你就這麽毫無防備地打開窗戶?”

“不、不行嗎?”姜荔雪雖然知道這樣做有些不合適,若是旁人,她自是不敢打開,但若是袁今安,他總不會害自己的,為何不能打開見他呢?

“當然不行!”謝珣看到她對袁今安毫不設防的態度,便覺得危機四伏,“總之除了孤,日後對別的男人都要存上三分防備。”

“連袁哥哥也要防著嗎?”

“尤其是他!”

姜荔雪不樂意了:“殿下,你是不是對袁哥哥有什麽誤解?”

謝珣的臉色才回暖了沒幾分,便又迅速冷了下去:呵呵,這會兒又喊他“殿下”了……

“袁哥哥為了幫你做事都受傷了,你還讓我防著他,”姜荔雪替袁今安委屈,“殿下你可真沒良心……”

他沒良心?

袁今安看她那眼神分明包藏別的心思,也就是她看不出來,還一口一個“袁哥哥”喊得那麽甜。

到他這裏,想聽她喊一句“太子哥哥”就那麽難。

罷了,她看不出袁今安對她的情愫也是好事,至少證明她對袁今安並無男女之間的感情。

今日從暗衛那裏得知她親手熬了雞湯給袁今安送去,所以他才會這麽晚了還來見她,想要確認一下袁今安是否對她捅破了那層窗戶紙。

現在看來,應是沒有。

袁今安雖然已經是個輕功暗器一等一的高手,但是謝珣了解他,少年時期留在他內心深處的自卑一直不曾褪去,他根本不敢主動向姜荔雪表達心意。

既然一個看不出,一個不敢說,那便順其自然,待到了明年開春,他與姜荔雪完婚,便再沒有什麽可顧慮的了。

想到這裏,謝珣才勉強消了氣。

就算方才她罵自己沒良心,他也忍了。

他捉過她的手,置於胸口間:“那你摸摸,孤的良心還在不在?”

良心自是摸不出來,不過姜荔雪卻摸得出來他的衣服都濕了。

“殿下你淋著雨來的麽?”姜荔雪擔心他著涼,“你快去換衣服。”

他雖然不是日日住在姜家,但是也在姜家留了幾套換洗的衣服,況且兩個人的院子挨著,他此時回去換一身衣服,再回來說話也不耽誤。

“孤今晚不是走正門進來的,”謝珣說,“孤潛進來的,沒有驚擾旁人,不好出去露面。”

“那我去給你拿。”

“不用了,孤一會兒就走,總不好在你房裏留宿吧?”

“那好吧。”姜荔雪被他握著手,察覺到他的手竟然是涼的。

從來都是他的手熱,自己的手涼,如今倒是對換了過來,自己熱得像個小火爐似的,他卻被雨淋的渾身上下都涼涼的。

“殿下,你冷不冷?”

“還好。”謝珣也發覺她今晚的體溫異於往常,熱得不像話,於是探了探她的額頭:“你發熱了?”

“沒有,我就是覺得莫名的燥熱。”姜荔雪拱進他的懷中,被他身上的涼氣熨帖著,便覺得舒服許多,“殿下,你讓我抱一會兒……”

謝珣自然樂得她這樣做。

她穿著一層不算厚的寢衣,滾熱的體溫隔著他半是濕透的衣裳汩汩傳了進來,她像個貓兒似的在他懷中蹭了蹭:“舒服多了……”

眼看天色不早了,到底兩人還未成親,他不好與她獨處太久,撫著她的肩膀,正要與她道別,又聽她說:“殿下,你哄我睡覺吧,像小時候那樣,我今晚自己一個人實在睡不著……”

小時候在宮中做伴讀的時候,中午去永和宮午歇,她也時常興奮地睡不著覺,但只要他哄著她,拍著她,她就能很快睡著。

謝珣看著懷中仰起的滿臉希冀的小臉,根本無法拒絕她的請求:“好,孤哄你睡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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